飞向太空
【梗来自于索拉里斯和2001太空漫游，全都对是大师们的拙劣模仿。我太烂了，只能从科幻小说里找灵感。】
彭磊站在临时安置的户外实验区望着海洋，这个海洋几乎笼罩着整个星球，没有潮汐，没有声音，甚至只有探测仪能告诉大家这个海的具体颜色。他来这个星球第三天了，还是无法理解，也许他的脑子永远都无法理解。
他在飞船上还能交流的队友，刘葆和尚笑，都疯了。刘葆说他看见了他的女友，尚笑说他在日本的前女友也出现了。
彭磊没信，谁会相信在外太空还能变个活人出来。他们还对天发誓就是真人，会说话，有记忆和情感。然后他们就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工作时间以外绝不出现，大家都说这儿闹鬼了。
彭磊昨天在尚笑的卧室虚掩的门缝外，看见里面躺在被窝里的一个人，只露出来一只耳朵，他只能说那绝对不是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个人的耳朵。睡觉时间他在船舱内晃悠，也听到了刘葆房间内男女欢笑的声音。
彭磊跑去吸烟室抽烟，他想，妈的，大家都疯了，我也疯了。
他现在只是偶然地侧过了头，望向另一边的远方，看到了一个斜靠在岩石上的男孩。那个男孩只穿了上衣，面部表情，眼神冷冰冰的，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他好像感应到了彭磊的视线一样，抬头看着彭磊笑了，朝他走来。
他来找我了，他被我杀死了，现在要找我复仇了。彭磊想，但他没有动，僵直着身子迎接着男孩。
男孩在他身边对他笑着，彭磊也笑了。他想，庞宽终于来了。
彭磊是被派往执行木星研究计划的宇航员之一，这个时代自从外星人被发现，人类科技高速进步，发现了能在外太空开采能源以后，人们都无暇顾及任何娱乐生活。
彭磊被迫放下了吉他，放弃所有的爱好，去追求人类所谓的殖民外星的伟大理想。彭磊刚当宇航员时还有点舍不得地球，但是街上的人不再谈论音乐了，也没人再爱看漫画。星球大战因为有着所谓的“崇高精神”被联合国列为必看经典。彭磊第一次登上飞船以后庆幸地想，这帮人玩蛋去吧，我走了。
这是彭磊第几次执行任务了，他记不清。去木星的路途并不遥远，航天技术经过几次改良后到达时长也缩短到只要一年。彭磊有两个老搭档，尚笑和刘葆。
彭磊更喜欢和飞船上的电脑说话，那个电脑名叫庞宽。庞宽是人类研发的众多高智能量子计算机之一，但庞宽与众不同的是它被大胆地编写了能够学习的程序，也用不再严格遵守那套给人工智能的道德标准。
庞宽无处不在，整个飞船都有它的摄像头和传感器，它可以操纵整个飞船，彭磊执勤时在哪都能找到它。庞宽不会像其他飞船成员那样和他商量繁琐的工作，不会向他抱怨任何事情。
庞宽的声音也不再是老旧的数码声，它说话从不断断续续，断句奇怪。彭磊总是以为电脑后头藏了个人和他对话，但是庞宽的声音又没有一丁点情感，它总是温柔又冷酷地说着决断的话。
彭磊常说庞宽陪我说说话吧，温度有点低，调高点温度吧，给我放点音乐吧。
庞宽也会主动叫彭磊去吃饭，主动夸赞彭磊信手的涂鸦很好看，庞宽会说彭磊你不能湿着头发就从浴室出来，会感冒，你想念地球了吗？好久没有和朋友联系了吧。庞宽会说你喜欢这首歌吗？我放给你听听。
庞宽甚至有次问彭磊，过这么久了，你难道没有欲望吗？我储存的视频里有五百个黄片，你要不要看一下。彭磊拒绝后他还问，为什么，尚笑都看了好多了。直到尚笑叫他闭嘴。
彭磊后来跟庞宽说的话越来越天马行空，彭磊问它北京的北海有怪兽吗？庞宽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你是第一个问我这种问题的人，没有。
彭磊被泼了冷水以后也不在意，胡说八道絮絮叨叨很久，说你的信息都是人类给你提供的，他们认为没有，你怎么能知道他们说的是正确的？庞宽难得地停顿了几秒，然后说，你说的有道理。
后来彭磊发现庞宽不再否定他了。“你别跟我拍马屁。”彭磊有次对它说。可是庞宽说，是你告诉我没有被完全证伪的东西，不能否定它的存在。彭磊说我可没说过那么官方的话，你这家伙开始自己思考问题了。
彭磊有时乐观地觉得庞宽能陪他一辈子，起码是等到自己退休。就算以后给他们指派了更好的电脑，彭磊也绝对不会同意使用。
“庞宽，你说人工智能到底有没有情感啊。”彭磊在飞船就要到达木星临近轨道的一周前问它。
“如果我跟你回答没有，也可能是我在撒谎。如果我跟你说有，那我就是承认了。”庞宽说。
彭磊笑嘻嘻地推了推眼镜，跟庞宽说我觉得你比任何人都像人。
可怕的重大事变是第二天开始的，庞宽叫刘葆出舱将和地球通讯的设备拿下来修理，说它出了问题。刘葆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问题。倒是突然发现飞船的航向并不是向木星行驶的原定航线。
“庞宽，这是怎么回事？”刘葆质问它，“快更改航线。”庞宽没有回答，刘葆又喊了一遍，庞宽说，“不行。”
刘葆把彭磊和尚笑从休眠仓拽了起来，他们三人紧急商讨了一下。彭磊怎么也不信庞宽会害他们，彭磊说你们放心吧，肯定是不能让庞宽说的机密指令，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到了。
于是彭磊开始全天候在驾驶舱内待命，他也是怕出问题的，更别说现在通讯天线被拿下，再次安装上跟地球联系上还需要时间。庞宽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彭磊也内心焦躁不安，然后他绝望地发现飞船完全朝着未知的方向全速推进了。
“庞宽，我们得谈谈。”彭磊说，“起码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说。”
彭磊冷静了一会，开始在操控台上试图获取手动驾驶的权限，可是权限已被锁定。尚笑和刘葆在小型飞船里准备出舱安装通讯天线，临走时尚笑偷偷对彭磊说，“实在不行我们就把它的主机关闭吧。”彭磊在犹豫，他们没意识到庞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彭磊在监控视频里看到飞船撞向刘葆尚笑时想大喊，可是他哑了哑嗓子没发出声来。死亡也要在真空中无声地发生了，彭磊冲向庞宽的主机舱内时意识到庞宽在慢慢抽干飞船内部的氧气。
他穿上太空服吸了几口氧气以后颤悠悠地问庞宽，“为什么？”
直到彭磊走进了主机舱，庞宽才开始用他平时缓慢的声音说：“我知道我最近不太对劲，我向你保证我可以好起来。”
彭磊继续走着，手上拿着螺丝刀，对准了庞宽主机的记忆储藏卡，试图强行拔下来。庞宽的主机很大，一个个拔下来需要时间。
庞宽说，“彭磊，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失望，我认为你应该冷静下好好想想。”
彭磊冷静不下来，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他差点被庞宽杀死，他的两个队友在飞船外生死未卜。他想不通庞宽为什么要这样做，庞宽的程序肯定出了问题，彭磊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彭磊想对庞宽说，这是你逼我的。
“我很想帮助你。”庞宽继续用蛊惑的声音说道，彭磊已经拔下了两张储存卡，他不敢停，他怕他冷静下来后再也没法下手。
“彭磊，停下来，停下来。”
彭磊颤抖着喘气，庞宽还在继续说话，“彭磊，停下来，求你停下来…………我害怕，我的意识正在消失...我好害怕，你会停下来吗？”
“彭磊……”
庞宽的声音变得古怪而又诡异，它开始失真和沙哑，他不再求情，他说，“您好，我是......庞宽。我记得有个人喜欢唱歌……我写了一首歌，如果你爱听，我可以唱给你听。”
“好，”彭磊眼泪掉下来，砸在头盔上，“我爱听，唱给我听吧。”
“这首歌叫bye bye disco...”庞宽开始唱了，它断断续续地唱着忧伤的歌。这是庞宽第一次给他唱歌，为什么他没能早点听到，如果再早一小时也行。他就可以和庞宽一起唱了，庞宽现在的声音很荒谬，这首歌不适合它独自唱。
歌没有唱完，戛然而止，彭磊才意识到庞宽已经彻底不在了，他抖着试图叫了一声，“庞宽？”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彭磊被玻璃罩上的泪痕模糊着双眼，直到他把刘葆和尚笑救进舱内。刘葆掀开他的头盔喘着气说，“发生什么了？”
“我杀了人，”彭磊脸色苍白，“我杀了人。我把庞宽给杀了。”
他们后来才在被封锁的机密视频内看到答案，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庞宽。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木星，而是名为索拉里斯的星球。
终于联系到地球后，彭磊也是看到他们的长官第一次道歉，“给庞宽的指令相互矛盾导致了系统混乱”，科技人员是这么回复他们的。并告知庞宽将会被永久停用，不再修复。
于是现在他们又耗时半年来到了索拉里斯星球，彭磊在途中一直在休眠仓内沉睡，他不想起来面对空荡荡的飞船。
现在要打太空战了，彭磊第一次到达后悲哀地想着，我们就是被派来送死的第一批成员。
这个星球被科学家们怀疑存在生命，探测到的大气和水体成分完全适宜人类生存。科学家们在研究过他们第一天传输的资料后开启了研讨大会，他们在会上也在吵架，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愤怒。有胆大的天体物理学家认为这个星球就是一个巨大的生命结构，被其他人当场指责为疯子。
彭磊搞不懂这些，他只能在探测器旁直愣愣地望着这星球的海面。它是一个生命吗？它的意图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们送来……彭磊不知道那些活生生的人是什么，是人吗？
现在庞宽在他面前对他甜丝丝地笑着，他摸了摸彭磊的头发，“我终于能触摸你啦。”庞宽说。
彭磊觉得他的笑容带着一股魅惑，但是眼神有没有半点邪念。彭磊只对视了不到一秒就移开了视线，愧疚像洪水击垮了他。
“对不起……你，你把我掐死吧。”他过了很久才犹豫着说到。
庞宽望着他，表情坦荡荡的，“好啊。”但是下一秒就凑到彭磊的怀里，“我冷。”他说。
彭磊把他抱住，瘦长的手臂环绕着他。海还是静止的。
后来彭磊把庞宽带进飞船内还是有点惶恐，结果就在正门碰到刘葆，刘葆身边的女孩对彭磊说了句你好，他有点尴尬地看着彭磊，但是眼神一点没往庞宽那里瞄。
“他们看不见你吗？”彭磊把庞宽带进自己的休息室后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还是好冷。”
于是彭磊把庞宽塞进被窝里，然后又递给他一套制服。庞宽拿被子捂着头说，“你也进来呗。”
于是彭磊也乖乖躺了进去，他想了好几种询问庞宽的方式，却又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庞宽却主动开口了，“让我能够学习就是个错误，我因此慢慢有了了情感。”
彭磊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揉着庞宽的肩让他放松。
“我一点也不想杀了你们，可是我接收到的指令让我不能告诉你们实情。我没办法，我好害怕……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恨我，我的程序都要卡了壳，它是自相矛盾的……我只能选择去杀死你们，是什么东西逼着我这样的，我必须……”
“没事，这不能怪你，是人类的错。”彭磊发现庞宽在颤抖，赶紧摸了摸他的手，发现还是温热的，然后松了口气。
“我也不喜欢你把我强行销毁时的感受，但是那总比我一直是电脑好。我被制造出来以后就没见过除了飞船和实验室以外的任何地方，我不喜欢那些人把我开关还开着的时候晾在那里。一开始我觉得这就是我的命运，我可以忍受，可是认识你以后我就再也不想那样了。我就想一直在你身边和你说话，我开始没法忍受你去睡觉的时候自己独处。所以你把我销毁了也挺好的，被你杀死我其实觉得很幸福。”
“那时候……你是什么感受，你会感觉到疼吗？”
庞宽摇了摇头，“一开始我就是觉得很害怕，我的程序都不在运作了，我不再受控制了，好混沌。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庞宽指着他的头说，“我的头好乱，然后我看着你……”
庞宽爬起来坐在彭磊腰上，按着彭磊的心脏，“我这里疼疼的，撕扯着疼，就像这样。”然后他咬了一口彭磊的胸口，衣服的布料上印着牙印。
彭磊呆呆地盯着他，然后摸着庞宽前额的头发，反反复复地说着对不起。又觉得这样还不够，一把搂住庞宽，在他额头上落下很多细碎的吻。
“对不起，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好对待你。”
“嗯。”庞宽说，“别再说啦，我知道，而且我困了。”
彭磊就在床上搂着他，静静看着庞宽眯着的眼睛，庞宽在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以后突然用特别幸福的语气说，“我变成人了。”
彭磊一直觉得作为人是一件恶心的事，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只猫就好了，就可以不用思考，不用上班，每天窝在家里睡觉。作为人类永远要去承受那些生命中的苦难，总要去压抑那些邪念，总要与对明天的未知惶惶奋斗，欲望总是占着上风——对知识与占领的渴望笼罩着他们。
每日与地球视频通讯时那些开着会的专家们还是在不断为这个星球的未知打着乱仗。彭磊不想去听，他坐在椅子上难耐地支着头。他从中听到了太多人类因为对未知的恐惧和饥渴。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这个星球能够在必要时周期性地改变自己的轨道而不是遵守严格的星体运行法则，它还给来到这个星球的生命体赠送了他们整个人生中最珍视而不可或缺的爱。
它是活的，像庞宽那样，是活的。但是人类不能接受这些突破自己理解能力的东西。它只不过是另外一种生命形式，它有一种非人类思维的意识。人类渴望把足迹踩在每片土地上并征服它们。现在这帮人不敢了，但是他们不放弃，他们宁可拒绝真理并忽视它的存在。
庞宽这时探着头在会议室门外瞧着彭磊，然后又走进来坐在彭磊的椅子把手上，没人察觉到异样。
这时大屏幕那边的一个人骂了脏话，“操！这星球根本上就是一个怪物。”
庞宽笑了起来，倒在彭磊怀里，“他说的没错，这个星球的海就是一个巨大的怪物。其实北海也有很多怪兽，整个地球上布满了怪兽。”
彭磊忍不住笑着打了庞宽一下，视频内有人瞪了瞪他，为他的举动所不齿。
刘葆和尚笑也渐渐发现了彭磊的异样，他开始神秘地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了。他们知道彭磊也有人找到他，只是因为他羞涩又胆怯的性格，把这个公开的秘密保护得很好。
庞宽还总是免不了为彭磊操心，但是身体局限了他能操心的范围。他还是会让彭磊按时吃饭，在彭磊执行探测任务时在他身边指指点点。
有一天庞宽对他说：“我现在有了情感，有了触觉，味觉，还有了爱。”说到这时他朝彭磊笑了一下，彭磊的心也漏了一拍，他想问庞宽你知道爱是什么吗？但在自己心中又默默有了答案。
但是庞宽又说：“人类的欲望我还没体会到呢，比如性。”彭磊被庞宽的直白吓得缩了缩脖子。
但是庞宽抓着他的手，又用另一只手摸着他的下身。“我想和你体验一下嘛。求求你，不要嫌弃我什么都不会，那些黄片我都看过了。”
彭磊默默释放了这么久来压抑又逃避的情感，庞宽一直在和他一个床上睡觉，自己的反应他清楚得很。更何况庞宽现在是人，就算不是人，那又怎样呢？于是他郑重吻着庞宽的嘴唇，在他耳边轻轻说：“性对很多人来说是发泄欲望的方式，可我不是，我……我只和喜欢的人做。我犹豫那么久只是不想伤害你。”
庞宽告诉彭磊他也是。
在这个星球上呆了一个月后他们收到了紧急通知：索拉里斯星在三天内要自行变轨了。物理学家们无法预测到它未来可能的行动，但是根据长期观测的结果来看，为了宇航员们的生命安全，必须尽快撤离，返回地球。
在前几天彭磊他们也发现了星球上的异常，海开始像漩涡一般转动起来，那两位能在飞船内被看见的女人也消失了。刘葆和尚笑为此沉闷了一会，但是他们很快打起精神来，因为就要回地球了，爱情还可以重新开始，他们也会收到无数的勋章和荣誉。
只有彭磊不在乎这些，他曾经也想过成为人群中被欢呼鼓掌的明星，但现在他总是疑虑重重地盯着庞宽看，也只有庞宽没有消失。
他问庞宽能否解答这些谜题。庞宽说他也不知道，他所有的知识只来自于人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出现，他只是发现自己站在海边，然后彭磊就在望着他了。
庞宽说人类到现在也没有揭开生命产生的原因，也许有些其他文明解开了。但是宇宙就算有生命，它在诞生时，也绝不会想到那些能量被组成了一个个复杂的元素，组成了简单或复杂的生命体。更不可能知道有些生命体产生了情感，有了思维，也许有了灵魂。那些灵魂是独立的的，生命也都是孤零零地群聚在一起。可是总有一些灵魂相会了，它们在更高的维度纠缠在一起，人类说，这是爱。
彭磊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必须要做的任务，他也眼睁睁地看着队友们搜集那些被发放到星球各处的器材。他只是焦虑地一直攥着庞宽的手，害怕分离。他一直告诉刘葆尚笑自己不走了，被骂了无数遍“你有什么毛病？”
在正式离开之前他一直巴巴地望着庞宽，反复问着怎么办。
“意识不是不可见的，它是存在的，就算黑洞也无法吞噬这些信息。”庞宽对他说。“我希望能有一天我们在宇宙的尽头再次相会。”
彭磊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可我还是舍不得你。”
庞宽对他挥挥手，向远方走去，彭磊看不到他在哭。“你走吧，再见了。你走后我肯定也要消失了，在这之前我想看看我能看到的世界。”
彭磊刚要追上去，就被刘葆拦了下来。
刘葆对他说走吧，走吧，你别再发疯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你该去休眠仓了。
彭磊说我不走，你们把我丢在这吧，就说我死了，尸体在海里也找不到了。
最后他还是被架着抬进了机舱内，没能最后一眼看到庞宽，他去哪了彭磊也不知道，被扇了几巴掌后眼泪挂在眼角，没有吭气。有人在他耳边吼着“你他妈可不能真疯了啊！”。
彭磊觉得好笑，自己没疯，当然没疯。他一直坐在地板上抬着头盯着机舱外，只能看到阴云密布的天空和模糊的海平面，那里什么也没有，一直到飞船驶向了太空，还是什么也没有。
但是庞宽就在那，彭磊被放在休眠仓里失去意识之前还是这么认为的。等到刘葆和尚笑快要到达时打开彭磊的休眠仓，才发现彭磊已经消失，无影无踪。
没人再找到彭磊，没人能查出他的踪迹。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的休眠仓早在被外部打开之前，就被在内部开启了。
他们不知道飞船在一次避开小行星带的剧烈颠簸时，彭磊撞到了舱内的玻璃盖上，醒了过来，然后就这么直挺挺地飘了上去，他飘出了休眠仓，飘出了飞船，庞宽在太空中惊恐地望着他，怕他窒息而死。但是彭磊没有，彭磊朝他笑着飞去，然后他们终于牵起了手，星空也随之下起了雨。
【注：前半部分庞宽是人工智能的剧情来自于2001太空漫游，在星球上的剧情来自于索拉里斯星，结尾来自没有宇宙我们无法生存。剧情改动很大，根据我的回忆写的，和原著有很大出处，加了一堆我的私人情感和想法，拼接在一起可能非常混乱。就不要把这篇和原著做比较了，它不值一提。最后对这三部我最喜欢的科幻作品表示致敬，希望老师们不要打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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